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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男人三年里往陌生女人店里扔了两万多块钱,被抓后死活不说为什么。这事发生在杭州,听起来像段子,但它是真的。
我想说的是,这件事真正可怕的不是扔钱本身,而是当一个人决定不解释时,所有人都慌了。
她以为是前一天哪个顾客掉的,在收银台旁边贴了张纸条,捡到现金三百元,失主来认领。一周过去,没人来。
一个月后,钱又来了,这次是五张,从门缝里塞进来的,李芳有点慌,报了警。民警调监控,拍到一个戴帽子口罩的人影,凌晨三点多,在店门口蹲了会儿,塞了东西就走。看不清脸。
这种事开始变得有规律,每隔十天半个月,钱就会出现。有时从门缝,有时从窗户,有一次直接从二楼扔下来。金额不固定,最少两百,最多一千五。
李芳和丈夫商量,要不要装更多摄像头,装了,结果对方换了地方扔。她把所有能塞钱的缝隙都堵死,对方就等她开门进货时,趁乱扔进来。
这成了一场没有输赢的游戏。李芳越防,对方越来。她守夜蹲点的那段时间,钱反而不来了。一松懈,又出现。
到2022年5月,累计金额超过两万。李芳每次捡到钱都交给派出所,民警把这些钱单独存起来,等着找到送钱的人。
有人说这是讨债,用这种方式羞辱人,李芳越解释越说不清。她丈夫脾气上来了,在店门口装了个喇叭,循环播放:送钱的人请停止,我们不需要,已经报警。
2022年7月12号晚上,李芳的丈夫突然想起店里忘了关冰柜,回去关电源。
刚走到店门口,看见一个男人蹲在地上,正往门缝里塞钱,李芳丈夫一把拽住他。男人想跑,两人扭打起来,李芳听到动静跑出来,看清了这个人的脸完全陌生。
她立刻打110。等警察来的这十几分钟,男人一句话不说,就站在那里,低着头,手里还攥着几张百元钞票。
警察把他带出所,王某,四十二岁,在附近工厂做技术工人。民警连夜做笔录,问了三个小时。
王某承认钱是自己扔的,承认扔了三年,但就是不说为什么。他不认识李芳,从没欠过她钱,也没有任何恩怨。
民警问他是不是喜欢李芳,他摇头。问他是不是想骚扰,他还是摇头。最后王某只说了一句:这是我的钱,我愿意给谁就给谁,这不犯法吧?
民警愣住了,从法律角度讲,送钱确实不犯法。王某没有闯入私宅,没有威胁恐吓,甚至没有直接接触李芳,他只是把自己的钱放在别人店门口。
他在工厂干了八年,月薪七千左右,同事说他话少,但活儿干得好,从不迟到早退。工厂领导说这人没什么存在感,开会从不发言,聚餐也不参加,典型的独来独往。
王某单身,租住在城中村的一间单间。房东说他按时交租,从不闹事,连垃圾都分类得整整齐齐。
民警去他房间搜查。屋子里干净得可怕。一张床,一张桌子,一个衣柜。没有电视,没有娱乐设备。书架上放着几本技术类书籍,都做了笔记。
王某的手机和电脑也被检查,聊天记录少得可怜,除了工作群,几乎不和人交流。搜索记录里没有李芳的店,没有送钱这类关键词,这个人像是刻意抹掉了所有痕迹。
民警调出三年来的监控录像,逐帧查看,确认王某从未进过李芳的店,连路过都很少。两个人生活在同一个社区,居住距离不到五百米,过去三年里可能擦肩而过无数次,可李芳对他完全没有印象。
心理咨询师介入了,她尝试和王某对话,想分析他的行为动机,王某的回答永远只有三四个字。开心吗?还行,什么心情?没什么。会继续吗?不知道。
咨询师问起他的家庭,王某提到母亲2019年去世,这是个时间点。送钱就是从2019年开始的,咨询师想继续追问,王某摆摆手,表示不想再谈这个话题。
精神鉴定报告出来了,王某意识清醒,逻辑正常,没有妄想症,没有强迫症,完全具备行为能力。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,也知道这样做的后果。
那天下班,王某突然问他做好事不留名,算不算好事?老师傅随口回了句,那得看对方需不需要,王某点点头,就没再说话。
民警追问老师傅还记得什么,老师傅摇头。之后王某再也没提过类似话题,那次对话要不是警察问起来,早就忘了。
这条线索没能推进调查,王某依然不解释。民警尝试了各种询问角度,从童年经历问到工作压力,从情感状况问到经济状况。王某的回答永远是不想说。
李芳把那两万多块钱全部退给警方,她明确表示一分钱都不要,这钱让她感到恐惧。
王某没有偷窃,没有诈骗,没有骚扰,他送的是自己的钱,李芳也没有收。唯一能算的上的违法行为,是多次在他人经营场所附近制造困扰,可能构成扰乱经营秩序。但这个处罚,最多拘留十五天。
民警找法律专家咨询,专家说,如果当事人拒不说明动机,就很难判定行为性质。送钱这个行为本身,可以解读成赠与,也可以解读成骚扰,甚至可以说是行为艺术,关键看动机。
他被行政拘留了十五天,放出来那天,民警在拘留所门口等他,想再问一次。王某看到民警,摇了摇头,意思很明确还是不说。
他说的被发现是什么意思?被发现身份,还是被发现目的?民警追问,王某已经转身离开了。
王某离开杭州了,据说他换了工作,搬到另一个城市,李芳的店门口再也没有出现过钱。
但李芳说,她现在每天开门都要先看一眼地上,这个习惯改不掉了。她害怕哪天钱又出现,也害怕永远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。她晚上睡觉会突然惊醒,总觉得门外有人在蹲着。
半年后,有记者联系上了王某,记者表明身份,说想做个采访,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。
记者还想追问,王某挂断了电话,他的微信签名改成了:人生最大的自由,是保持沉默的自由。
李芳在接受采访时说了一段话,她说自己宁愿王某有任何一个理由,哪怕是骚扰、报复、甚至神经病都行。
什么都不说,这比什么都说更可怕,因为你永远不知道,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,下次会做什么。
我看到这个新闻的时候,第一反应是好奇。但想了很久,我觉得可怕的不是送钱,是沉默。
当一个人决定不解释自己的行为时,旁观者所有的分析都只是猜测。你可以说他孤独,说他偏执,说他有心理问题,这些都是你的想法,不是他的想法。
王某用他的沉默,把一个简单的送钱行为变成了永久的谜。这个谜困扰的不是他为什么这么做,而是为什么我们必须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。
有些人活在人群里,有些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,王某属于后者。他花了三年时间,用两万块钱,完成了一件只有他自己知道意义的事。
你可以说这是病态,可以说这是异常,但从头到尾,王某没有伤害任何人,没有违反任何法律。他只是做了一件我们理解不了的事,然后选择不解释。
参考资料: 1. 浙江新闻客户端2022年8月报道《杭州一男子三年持续向店铺投钱被抓,拒不说明原因》 2. 钱江晚报2022年7月《男子深夜往女店主店里扔钱三年,被抓后始终沉默》
@BETHASH6